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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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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◎薛岫可真是個猛人◎

薛岫冷冷看著夏四娘, 冷聲道:“有事?”

他望著近在咫尺未移開的手指,道:“能否把手拿開,你們在我的姜湯中下藥, 想要做什麽?”

夏四娘驚嚇的連忙縮回手指頭, 不敢相信的看著薛岫, 打著哈哈道:“你沒有喝姜湯啊。”

失算了,還以為人藥倒了,既然人還醒著, 她也不好動手了啊, 夏四娘擺擺手道:“我們這也是關心你們,怕你們來了鏡湖, 吃不好睡不好, 所以想要你們睡個安穩覺。”

“是嗎,”薛岫淡淡的說著,他起身坐在床邊, 目光平淡。

與他對視的夏四娘肉眼可見的慌亂, 望著窗外的天色,一點點的挪動著步伐,嘴裏頭說道:“是啊是啊。”

等離薛岫有一小段距離後,夏四娘連忙跑出門,並說道:“看你睡得正好,想來也住得習慣, 我也就不多打擾了。”

憨笑兩聲, 連忙關上門,溜之大吉。

薛岫靜靜看著她離開, 看著夏四娘關上門, 按了按眉心, 夏家人行事竟如此的荒誕,好奇他的頭骨已經到了下藥的地步,真是……

薛岫也不好說些什麽,他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外頭的陰雨綿綿的天,南方多雨,好不容易天晴會又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。

雖賞茶聽雨是件雅事,但下得如此平淡,平白無故令人心中有些毛躁不安。

薛岫負手站在窗邊,虛看了會,微微皺起眉頭,看著連綿不斷的雨意,想起鏡湖邊的那條淮河,連通青陽郡,青陽郡又在下游,多日暴雨,定會引起河堤高漲。

淮河的水盡皆流入下游,若是河堤被沖毀,青陽十三縣怕是逃不過這次水患。

想到水患,又想起前不久發生的疫癥,薛岫感到狐疑的時候,又仰頭看著陰沈沈的天,想要看清那烏沈不堪的天上倒地有什麽。

竟會在一年之間,降如此多的災難於雲國。

薛岫像是想到什麽,他走到案桌邊上,他準備寫信給正在青陽的徐鳳元,為了尚未前來的水患早做準備為妙,若是真有,也有個準備,若是無,那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。

“我觀天象,近日暴雨,更是小雨綿綿,恐憂淮河水漲,青陽地處淮河下游,若是決堤,定會黃龍過境,需早做準備,疏百姓於高處,以免決堤時,也可棄兩縣於水。”

薛岫寫完後,他在紙後頭蓋上印章,派暗衛送到徐鳳元的手中。

他起身站在廊檐下,看著外頭陰雨綿綿,不放心的打著傘去尋趙懷澤。

在南方,他的話不一定會有人遵守,而徐鳳元也只是個主蒲,若是有哪個混賬東西,不聽命。

薛岫的冷色逐漸凝重,那簡直是棄萬千百姓的性命不顧。

趙懷澤正在僻靜的宅院內住著,離夏家不遠,隔兩條街的距離,薛岫正要踏進馬車,向趙懷澤的地方趕去的時候,顧韶音不知從哪裏冒出來,打著把傘喊道:“薛岫。”

薛岫回眸,陰雨綿綿的天氣下,薛岫只能看到一襲寶藍色長衫,身量不高的少年向他奔來,傘遮住了那人的面容,但聽聲音,能聽出是顧韶音的聲音。

顧韶音跑到馬車的旁邊,他略微擡起傘,露出自己的眼睛,微迷著眼帶著乞求的眼神,眼巴巴的看著薛岫,朱唇微抿,不好意思的羞澀笑笑,喊道:“薛岫,你要去哪裏?”

“……”薛岫垂眸淡淡說著:“關你何事。”

顧韶音臉上的笑一僵,像是頭次碰到薛岫這種人,居然如此的不給他的面子,但他有求於人,又不好擺臉色,他接著道:“薛岫,你是不是要去見江陵王,你能否帶上我?”

“帶你做什麽?”薛岫微皺眉道:“難道你先前沒有見到他嗎?”

明明趙懷澤當時正在夏家內,理應看見才對。

顧韶音仰著頭癟嘴道:“還不是你那個同行的人,拉著我不讓我走,導致我只看到他,還沒有與他說過話,你就……”

顧韶音微頓後,他拿出他的拿手絕活:“你就帶帶我吧……”

瞬間,讓薛岫從他的身上,仿佛看到薛靜,薛靜也是這般,想要擺脫上學時,或者不想抄書的時候,亦是如此。

薛岫定定看了一眼顧韶音,沈聲說道:“上來吧。”

他彎腰走進去,讓開地方。

顧韶音臉上一喜,連忙上馬車,坐在裏頭,他乖巧的把手放在膝蓋上,望著薛岫平淡的面容,他略顯拘謹道:“我是不是還沒有說過自己叫什麽?”

試圖與薛岫搭話。

薛岫剛拿出一本書翻看著,還沒有完全打開,就聽到顧韶音這番話,他略微想想後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真是太失禮了,”顧韶音幹笑兩聲,他也是突然想起來的,他摩擦兩下膝蓋道:“我叫顧韶音,惠安人士。”

“在下薛岫,淮陽人士。”

顧韶音點點頭,他挑眉道:“你竟然是淮陽人士。”

淮陽多俊傑,沒想到薛岫竟然是淮陽人士,而能從淮陽小三元上去的人,盛名之下定無虛名,也就是說,在他面前的人,真的是有望六元及第的人,他先前還有幾分不相信。

像是想到什麽,顧韶音問道:“能讓我碰碰你的手嗎?”

“嗯?”薛岫挑眉疑惑,他看了看自己的手,緩緩伸出放到顧韶音的面前。

顧韶音道:“多謝。”

他緩緩伸出手,與薛岫的手相接觸,摸了幾下。

觸感順滑,一定能傳來幾分才氣。

薛岫皺眉,他緩緩收回手,冷聲問道: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“啊,”顧韶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,他湊過去,與薛岫接近幾分,小聲問道:“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?”

“嗯?”

“在我們惠安,與有才之士觸碰的越多,自己也會變得越來越聰慧,好比我方才碰了你,你不是有望六元及第,我碰了你,我也能傳到你幾分才氣,會得到你的……”顧韶音試探的說出:“庇護?”

這話說得,好像薛岫上了天,在天上看顧他一樣,顧韶音也覺得有幾分不妥,轉動著眼珠子,不敢看薛岫,默默的向旁邊移了兩下。

“你們惠安居然有如此習俗,”薛岫緩緩問道,又笑道:“倒是有幾分奇特。”

“是吧,我也覺得有幾分奇怪,但後來,的確有人高中後,這也讓人不得不信,”顧韶音笑著道:“其實也算是一種心裏慰藉嘛,我感覺我觸碰你知道,也能像被你附身一樣,文曲星都會關照我幾分,來年,我去考試的時候,也一定會考中。”

“考鄉試?”

薛岫的話音剛落,顧韶音臉色頓沈,不善的看著薛岫風輕雲淡的面容,止住罵人的心,你以為誰都是你嗎!

“我今年才十三歲,”委婉的提醒薛岫他的年齡,按照他的年歲,能參加府試都是學識極好的。

而他,來年便能去參加府試,當然,與薛岫相比,他的不值一提,與他相比,簡直沒法比,這就是個猛人。

他可是聽聞,薛岫用一年的時間,從縣試一路到鄉試,若不是朝廷下令,這個狠人都要一路高歌拿下狀元。

因雲國考試每年都有,而每場考試時間不同,若是有人能強橫到薛岫這種地步,也是有可能的,只是……

顧韶音聽聞到一些風聲,因為薛岫的壯舉,朝廷那邊要更改科舉的制度,至於最後如何,也不知道是何章程,這種事,薛岫比他知道的更清楚。

顧韶音眼珠子一轉,他小聲說道:“聽聞因為你一人,科舉制度將要改革,這事可是真的?”

“你從何處聽來的,”薛岫反問。

“早就有風聲傳來了,我還聽到是你的風頭太盛,一舉拿下四場考試,把人給震驚到了,那群人坐不住,不想你入朝堂,還上奏把你後兩場的考試給禁了。”顧韶音笑道:“他們一定是怕了你,也怕了日後有和你一樣的狠人,他們才想改變章程。”

“無稽之談,”薛岫說道:“起因不在我,不過也有幾分緣由,我的事讓他們找到了借口,他們想要的是後面的人沒有出頭之路,不過,每年都有考試,負擔是有些大,先前是讀書識字的人不多,現在寒門亦有不少人參與,而官場內的職位是固定的,而考中者,又會免除一定的稅額,於國庫不利。”

“所以不是因為你考得太厲害,而是現在考得人太多,國庫空虛,又沒有那麽多的官職拿出來,只能從考試上做手腳。”

顧韶音小聲的說著自己的猜測,他估摸了下,若真如同薛岫所說,每年考中的人,亦有不少,而這些人出身寒門,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免稅,而他們也只會越來越富,卻交的錢很少,的確,不利於財政。

驀然,顧韶音想到自家的情況,這還只是寒門,而他們世家,所擁有的土地人口更是更多,而在朝為官考□□名者,亦是可以免稅,所積累下的財富,即使是給他,讓他再用數百年亦是綽綽有餘。

如此說來,他還算是富饒的,那,那位上位的時候,會對世家出手嗎,顧韶音心裏擔憂。

而這種明顯的答案,薛岫他真的沒有看出來嗎?

顧韶音偷瞄著薛岫的面容,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麽,可他真從薛岫臉上看出什麽那才叫奇事。

他撓撓頭道:“你們到底是如何想的,明明知道現在不利於自己,還要向前走,明明應該走另一條路才對,合該穩妥自身,保全實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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